荊 軻
□ 李牧
荊軻是衛(wèi)國人。
當(dāng)時已是戰(zhàn)國末年,衛(wèi)國已經(jīng)不算個國家了,在秦的默許下,僅余濮陽城彈丸之地殘存。但畢竟是自己的出生地,荊軻很想為衛(wèi)國做點貢獻,就去見衛(wèi)元君。衛(wèi)元君可不像他一樣熱血澎湃,當(dāng)即拒絕。荊軻只好離開衛(wèi)國,游歷各國,冷眼旁觀天下大勢走向,始終不能一展抱負(fù),胸中自然有股郁郁之氣。
荊軻游歷到燕國,交了幾位好朋友,其中一個是田光。田光年輕時,在燕國以智勇著稱,此時已經(jīng)70多歲了。田光雖年邁,但看人的眼光還是很老辣的,一見荊軻,就認(rèn)為荊軻是大智大勇之人,對他非??粗?,被荊軻引為知己。
當(dāng)時,秦已滅韓、趙,兵鋒直指燕國。燕國太子丹主持國政。太子丹曾經(jīng)在秦國做人質(zhì),秦王嬴政對他很不客氣,令太子丹非常抱怨,更兼當(dāng)時秦兵壓境,國仇加上私恨,太子丹對嬴政恨得牙根癢癢。這種情形下,太子丹萌發(fā)了派刺客脅迫嬴政,逼其退還各國土地并停止攻伐,否則就殺掉他的念頭。刺殺不是誰都能干得了的事情,尤其是去殺暴虐的秦王嬴政。所以,太子丹就去找田光。
田光知道太子丹的來意,辭謝道,如果我再年輕幾十歲,這件事情當(dāng)然義不容辭,但是現(xiàn)在,我有心無力。太子丹請?zhí)锕馔扑]人選。田光就推薦荊軻,說,若辦此事,非此人不可。太子丹也聽說過荊軻,覺得荊軻整日里與一幫粗人飲酒廝混,能干這樣的事情嗎?于是不置可否。臨走的時候,囑咐田光,說今天談的事情,千萬不要說出去。田光微笑應(yīng)允。將太子丹送出家門口后,田光對家里人說,太子丹臨別囑咐,是有懷疑我的意思,我不能不有所表示。派人將事情告知荊軻,然后就拔劍自刎了。
荊軻聞訊趕來,對著田光的尸身,沉默良久后嘆道,我知道你的意思。他就去見太子丹,說你想做的事,我來幫你做。太子丹非常傷心地說,田先生誤會了我,這都是我的過錯?,F(xiàn)在悔之晚矣。您為我辦此事,但有所求,無不滿足。
太子丹這樣說,也是這樣做。某一天,荊軻在荷塘邊想事情,隨手拾了塊石子投擊池中的龜。太子丹見了,即刻命人端來一盤金珠,任由荊軻以金珠擊龜;太子丹有匹千里馬,荊軻和太子丹聊天,無意間說了句千里馬的肝味道很好。太子丹立即令人殺馬、取肝、做菜;荊軻聽美人彈琴,頗為喜愛。太子丹毫不猶豫就將美人送給荊軻。至于平常的賞賜,更是不計其數(shù)。
荊軻便為太子丹獻上一計,說嬴政喜愛燕國最肥沃的督亢之地,又深恨秦將樊於基。如今樊於基避難在燕國,只要取他的頭顱,再加上督亢地圖,以此求見嬴政,一定會獲得接見,到時可借機刺殺。太子丹說地圖沒有問題,但樊於基被嬴政追殺,現(xiàn)在避難于我這里,殺了他,我于心不忍。再想想其他辦法吧!荊軻便背著太子丹去見樊於基,說了自己要去刺殺嬴政的計劃。樊於基與嬴政有大仇,慨然應(yīng)許,自刎而亡。之前,太子丹花重金買來一把匕首,淬有劇毒,鋒利無比,只要劃破皮膚,就可致人死地。
一切都準(zhǔn)備好了,但是荊軻卻沒有動身的意思。太子丹急了,就想派其他人入秦。荊軻知道后,大怒道,提寸鐵入不測之秦,不好好策劃怎么能成功?我之所以不走,是在等我的朋友一起去。太子既然懷疑我,那我就走吧。
太子丹雖然被荊軻怒斥了半天,但荊軻終于肯動身了,他還是很高興。他派十一二歲就鬧市殺人的秦舞陽作荊軻的副手。荊軻雖不滿意,但也無可奈何。到了動身那一天,太子丹和荊軻的朋友們,全部聚集在易水河畔,為荊軻送行。當(dāng)是時,寒風(fēng)蕭瑟,白衣勝雪,漸離擊筑,宋意高聲。荊軻慷慨放歌“風(fēng)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(fù)還”,拉上秦舞陽,登車而去。
到了秦國,荊軻賄賂秦國大官蒙嘉,得以被秦王召見。在秦廷,捧著地圖的秦舞陽乍見秦國王庭之威武,不由臉色大變。嬴政生了疑心,荊軻笑著回顧秦舞陽,說,山野村夫,沒有見過大世面,見到貴國之威武,心中害怕,請秦王原諒。嬴政因為剛見了樊於基的頭顱,心中暢快,不疑有它,就令秦舞陽退下,要荊軻捧圖上來。
荊軻走近秦王身旁,緩緩展開地圖,指著地圖逐一做介紹。等到地圖全部展開的時候,藏在圖軸中的匕首露了出來。荊軻一手抓住秦王的衣袖,一手抓起匕首。其本意是想效仿曹沫劫持齊桓公的事情。不料,嬴政也是勇武之人,拼力一掙,裂袖脫身而起。纏斗片刻之后,拔出長劍,砍向荊軻,先斷其指,再斷其腿,荊軻萁坐在地,扔匕首向嬴政,沒有打中。然后笑道,本來想劫持你,迫你退還六國土地,惜乎事情不成。不過,你暴虐天下,遲早也長久不了。嬴政暴怒,持劍砍死荊軻。
至于秦舞陽,在荊軻動手的時候,就被秦國武士剁成肉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