藺相如
□ 李牧
天下至寶和氏璧,落到了趙王手中,秦王知道了,派人來送口信,說愿意拿15座城池,來交換和氏璧。
趙王很為難,與眾臣討論這件事情。按說吧,和氏璧雖然寶貴,但若是能換取15座城池,也很值得。問題是,假若秦王收到和氏璧,卻不給城池,對趙國來說,就很難辦了。開戰(zhàn)吧,打不過;忍氣吞聲吧,這面子往哪擱!
大家說來說去,莫衷一是。內(nèi)侍繆賢便向趙王推薦門客藺相如,說此人有膽有識,不妨聽聽他的意見。藺相如受命前來,了解情況后,說:“秦王以地?fù)Q璧,如果拒絕,理虧的是我們,秦王可以用這個借口來攻伐我們。在這事上,我們絕不能理虧。若是大王信得過,我愿意擔(dān)任使者攜璧赴秦。我保證,城池歸趙,和氏璧就留在秦國;否則,一定完璧歸趙?!?/p>
藺相如一番慷慨陳詞,聽得大家很是折服。一時間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,趙王就任命藺相如為使者,送和氏璧入秦。
幾天之后,藺相如在秦廷上,見了秦王,把和氏璧獻(xiàn)上去。秦王拿到和氏璧,大為開心,特意把后宮的美姬叫出來,讓她們欣賞。一時間,秦廷上一片嘖嘖贊嘆聲,就當(dāng)藺相如是空氣。
藺相如看著情形,知道秦王無意守信,便說:“大王,和氏璧雖是至寶,卻有瑕疵,我指出來給大王看。”
“哦,是嗎?那指給我看看?!鼻赝醪灰捎兴?,將和氏璧交給藺相如。
藺相如拿到和氏璧,后退幾步,靠著柱子站好,厲聲說:“和氏璧是天下至寶,怎能隨意在女人手中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視之如玩物一般?!?/p>
藺相如看了看秦王面色,接著說:“如大王所言,十五座城池在哪里?我來之前,趙國就有人說,不能相信秦王的話,寶玉入秦國,城池是萬萬換不來的。是我說普通人交往還講信義,何況秦王。所以趙王才同意送和氏璧前來。可是看現(xiàn)在的樣子,大王是不準(zhǔn)備給我們城池了。勸趙王同意交換的人是我,我不能完成使命,活著也丟人,干脆死了算了,讓這塊寶玉與我的腦袋一起撞碎在這柱子上吧!”說完,藺相如高舉寶玉,對準(zhǔn)柱子,準(zhǔn)備砸而碎之。
秦王猝不及防,只好笑著說:“哪里哪里,我怎么會食言呢。來,把地圖拿上來,給他看看那十五座城池。”
藺相如察言觀色,知道秦王是在騙他,就說:“和氏璧是天下至寶。趙王在送和氏璧來之前,齋戒五日,以示尊重。大王要接受寶玉,也應(yīng)當(dāng)齋戒五日?!?/p>
秦王無奈,只好同意。藺相如回到賓館,找來身邊最得力的部下,囑咐他帶著和氏璧,化妝后抄小路回趙國。
第六天一早,賓館前邊,張燈結(jié)彩,黃土墊道,有秦國官員來請?zhí)A相如。秦廷上,秦王說:“我按照先生的要求,已齋戒五日。現(xiàn)在請先生把和氏璧獻(xiàn)上來。”
藺相如平靜地說:“不瞞大王,我已經(jīng)派人將和氏璧送回趙國了。秦強(qiáng)趙弱,只要大王您將十五座城池交割給趙國,趙王馬上就會將和氏璧送來。我這樣欺騙大王很不對,要?dú)⒁獎?,隨大王的意思吧!”
秦國大臣們大怒,說一定要把這小子拉下去給煮了。秦王反而有些欣賞藺相如,說:“算了算了!沒有想到,你這么不信任我,你看,我將城池地圖都準(zhǔn)備好,要給你帶回去呢!”邊說,邊指了指旁邊侍者捧著的地圖。
藺相如行禮,說:“如果這樣,趙國一定會如約把和氏璧拿來獻(xiàn)給大王。”
秦王下令大擺宴席,招待藺相如,賓主都客客氣氣,就是誰也不再提和氏璧的事了。
過了一段時間,秦王又約趙王在澠池相會。
趙王知道秦王不懷好意,不想去。藺相如說:“我陪大王去,請廉頗將軍率領(lǐng)大軍在邊境戒備,以備不測?!?/p>
到了澠池,秦王趙王坐下來會談,期間秦王說:“聽說你鼓瑟的水平很高,請表演一下吧?!迸赃吘陀星貒陶吲踔獊淼节w王身邊。趙王無可奈何,伸手彈了彈。秦王得意地對身后的史官說:“記下來:澠池會上,秦王令趙王鼓瑟。”趙王的臉一下子就紅了,氣得要命。
臺下的藺相如見狀,隨手拿起一個缶,飛快地來到秦王面前,對秦王說:“秦樂厚重雄壯,請秦王擊缶?!鼻赝跖陌复笈骸澳闶莻€什么東西,滾下去。”
藺相如抬頭,瞪著秦王大聲說:“這個距離,我可以一劍將大王的頭和我的頭都砍下來?!笔绦l(wèi)們齊刷刷地持戈而出,來抓藺相如。藺相如暴喝一聲,幾個侍衛(wèi)投鼠忌器,竟然不敢向前。
秦王盯著藺相如,強(qiáng)忍怒氣,隨手敲擊一下。藺相如馬上對趙國的史官說:“記下來:澠池會上,秦王為趙王擊缶。”
秦王趙王互相瞪著,不說話。秦王想要軟禁趙王,只是已知道趙軍在邊境做好了開戰(zhàn)的準(zhǔn)備,一時也不敢再進(jìn)一步。
澠池會就在雙方極不愉快的氛圍中結(jié)束了。